我翻到墙外面，山顶的月色格外晴朗，照在水沟里有无数个银圈圈。蝌蚪们没有睡觉，仍在月下摇尾巴，我出神地看着它们黑色的小影，因为它们都在动，掀起一层层水纹。然而其中一只蝌蚪却孤立在外游动，很自得的样子，这说明她不是什么领头的蝌蚪，不然，蝌蚪们会跑过来聚拢在她旁边。我看她挺有个性，并且我担心她离群后会走丢，况且我觉得她要比其它蝌蚪大了许多。我弯腰捧起她想看看她的长相，是癞蛤蟆的蝌蚪呢，还是青蛙的蝌蚪，但是，她在我的掌心剧烈扭动起来，光滑油亮的黑躯挣脱着我的魔掌。结果无济于事，我掌心中的水就要接近干涸了，她停止了扭动，一动不动趴在我的掌心之中。

几秒之后，她忽然狂吻我的手心，一股酥麻通过手心传遍我的身体，不由得我张开了手指，这时，蝌蚪趁机从我的指缝滑入到水沟，瞬间，我看她摇动着尾巴想尽快游到水的深处，但是她的身体放大了许多，尤其是尾部放大了数倍。

我有些后悔，影影绰绰感觉到我不能放走她。我再次把她从水沟之中重新捧在掌心，指尖上滴答着水滴。

我不想这么快就让她走掉，虽然手上沾了水沟的泥巴，并且捧起她有什么意义呢，是好玩，是为了再次看清她尾部长大的原因，还是她刚才吻了我的手，让我感到酥麻不能自己，反正是种不明确的感觉，就想把她占为己有时间长一点。

蝌蚪在我手中跳跃着，然后停下来看看我不再扭动了，然后又是跳跃着扭动；黝黑光亮的躯体，迷人的扭动和跳跃的姿势，以及放大的尾部。要是你的话，怎么想，和我一样不想放她走的，尽管她可能今后会变成癞蛤蟆。

不久，蝌蚪的扭动和挣脱看来是无望了，因此她停止了摆动，同时因为我手心的水再次干涸了，她要是再次吻我的掌心，我期待有这种结果，那么我就会放她回去水沟；虽然我知道我打扰了她的平静，在这夜深人静无人的地方。

蝌蚪突然讲话，对我说：阿哥，能不能放我走，我有急事呢，前次我吻你也就算了，如果你现在吻我的身体，说明你喜欢我，这样我就打消离开你的念头，我真有急事呢。

我问有什么急事，但是我无语，没问出口……因为蝌蚪的这串话，细碎的耳语需要时间反刍一下，我脑子很乱，被这蝌蚪搞的乱七八糟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
我低了头，想了云层遮去月亮的一个弧度，才犹豫着在蝌蚪身上吻了下，此刻蝌蚪已经奄奄一息，快要被折磨死了。

后来我是朦胧的喜欢上她了，我是自愿的，与蝌蚪无关，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，结果亲她之后我喜欢上她了。

其实我是想把她带回牛圈，放入空水瓶里，然后在透亮的光线里可以看到她，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她把头伸出水面呼吸。我的这个想法只是雏形，掌心的那点水马上就要干了，我来不及再有另外的想法了；我的嘴残留着吻她时的湿滑，一股鱼腥味。

我要是再犹豫片刻，她就会死了。我听到蝌蚪扭动身体的嚓嚓声，非常剧烈的挣扎，再不放手她要死了，一秒钟时间就会死的。

我不由自主将手放入水中，她在水中转了个圈，缓冲了一下，然后就游走了。水中泛着油亮的小黑点，虽然小了点，我知道她是奋力向前游的。当她觉得离开我已经很远很远了，偷偷回头看我，然后孤零零接着往前游去。

她是在留恋我，还是希望我帮她，还是怕我再次把她从水中捧起。

一会她沿着远离我的岸线舔着水滑行，尾巴摆动的速度极快。

夏天，或者说一直到秋天，我在干着同一件事，就是翻过墙去到水沟边为蝌蚪们疏通河道，然后搬青石为她们筑堤。

哥哥问嫂子：小弟中邪了，把咱家砌墙的青石弄哪去了。

嫂子说：别管了，小弟弄去高兴就好了。

哥哥说：我才从河道搬回家来的，怎么又弄回去了。

是的，我用去筑堤的。我要把蝌蚪待的水沟疏通了，与香水河连通起来。因此我要一天从后墙爬上爬下几次，但是雨季来临之前怕是要被我折腾倒了。所以哥哥急着重新用青石把墙砌了加固，但是没想过我会用青石为蝌蚪们筑堤。

这堵墙本来就被我搞的狗啃的，这么一来黄鼠狼却方便翻墙过来偷吃哥嫂家睡觉的鸡了；

所以牛圈里的牛对这事很不高兴，骂我愚蠢，没事干的，山羊最近也不好好吃草了，担惊受怕着黄鼠狼翻过来咬它。

我拍拍牛屁股问它：什么意思老兄，最近没工夫为你打扫牛圈割青草喂了吗，这就不高兴了。

所以，我照旧翻进翻出，每日雷打不动的，顾不上牛羊它们了。想着能把香水河的水引过来就好，到时蝌蚪它们就舒服多了，想去香水河游一圈就游一圈，想回到水沟就回到水沟，不会被大水冲走淹了。
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这么干，自从我亲了那个蝌蚪之后，我就忘不掉她了。但是我目前分辨不清到底哪只蝌蚪是她，她们的长相一样，都是黑不溜秋的。

我忙碌着用青石为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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