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7:20分，预备铃响，餐厅里还剩两桌人。

一桌是一对男女，刘培根和张丽雪。一桌是一个男生，迟来的苏龙潜。

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阿姨礼貌的露出一个微笑，温声问苏龙潜：“你怎么吃饭吃这么晚啊？”

苏龙潜的胆子一直很大，但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间在教室遇到老师会有什么后果，因此吃起饭来仓促的就像赶着逃命，怎么可能会容人拦他。

“来的晚。”他应一声，口中又塞一口馒头，像是这三个字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，需要加倍追回来。

阿姨点点头，不知该不该继续追问。

刘培根忽然一举手：“问我吧。”

阿姨回头向他一笑，走了过来，问：“你们怎么吃饭吃这么晚啊？”

刘培根道：“我们来的晚，回宿舍打扫卫生了。”

阿姨点点头，念着笔记本上的字：“你们对餐厅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？”

刘培根道：“你看我们都这么晚了还来吃饭，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吃饭。”

阿姨捂着嘴笑起来，笑的很合时宜，像是说相声的捧哏。

也许笑容不是一种情绪，而是一种语言。

一种非常华丽的语言。

“那到高三了，你们感觉餐厅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？”她问。

这让刘培根想起了刚才因为**队而错过的最后一个粽子，便说道：“插队的太多。”

阿姨点点头，道：“其实插队的人太多我们餐厅管不着，你们应该和你们老师反映，让你们老师来管。我也觉得插队的人很多，上次和你们老师也反映过，有那么几天也有老师来看着，没有人插队。其实到高三了，还是遵守秩序比较好，排队买饭，这样大家都吃得快。那你觉得营养餐如果搬到下面来怎么样？”

刘培根道：“挺好啊，高一的时候我还去四楼吃过。”

阿姨道：“10块一份，你觉得价格怎么样？”

刘培根道：“对于营养餐来说，也不算贵。”

阿姨道：“对，毕竟到高三了嘛，营养的确要跟上，不然学习也学不好。那么你觉得餐厅这样都挺好的吧？”

刘培根道：“都挺好。”

阿姨道：“这样发展也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吧？”

刘培根道：“符合。”

二

数学课。

李育新阴沉着脸，就像天气在他脸上的反馈。好在天气不像他的脸色，否则连天气预报员都会自闭。

“我们这次考试非常不尽人意，你们假期在干什么也就可想而知。批评你不止一次了，你不珍惜你的寒假时间，纵然我有回天之术也救不了你，毕竟时间不等人。我们以前反复强调，选择一定要全对，但是你看看，连第1题第2题都有错的，第3题更多，圆与圆的位置关系你不会，为什么？唉——我该怎么办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。选A，相交。

特别是之前我说过，选择题也就第9题，第10题难一点，前几道题做错的，你要注意了，一定要做对它。第1题选A，2C，3A，4D，5D，6B，第7题错误率也是相当的高，第7题这样的题都是送分题——我再次强调，如果难，也就第9题，第10题难，我再次强调，我不希望你前面8道题做错，你如果随随便便的做错，你就不能随随便便的成功，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的，这首歌都会唱是吧？你要有毅力，要对自己有控制欲，你不控制自己，就是对自己的命运不负责，谁都一样——唉，开开心心的活着就挺好，呵呵呵真的。第7题我反复强调，反复强调，我希望你这样的题别再出错！我觉得这样的题不能再出错！我实在是忍无可忍！第10题考察了什么？线性规划，很简单，选B。

可以说整套题都很简单，结果你看，错三个以上的占多数，错两个都恨死我了！如果说哪个题没讲过，没做过，你错了还情有可原，反复讲的题你反复出错，你这是在跟命运开玩笑，人家要考130、140，你考个零头，我就不明白我们是怎么想的。可能觉得考不考得上大学无所谓，这样说明你心态好，真的。我以我过来人的身份说，我现在看到以前那些考上好大学的同学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，当初都是学习成绩差不多的人，现在人家年薪几十万，和人家根本就没法比，现在再和人家坐在一起吃饭就感觉没被人放在眼里，心里真的很难受，真的。你要是感觉考好考不好无所谓的话，真的也很好。”

三

午饭的菜的种类没有往常那么多，每个窗口后都有五六盆菜，但几乎有三盆以上的都是青萝卜炖鸡块，也许是蔬菜之中只有萝卜不需要冬眠的。

苏龙潜的面色青到连萝卜都自愧不如。

萝卜块大到让人怀疑厨房的刀是不是丢了，鸡块却小到即便有刀也多余。

退而求其次，结果求到更次。

付了钱，就已对得起这盘菜，却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。

拔吊无情的人比对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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